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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读:上世纪90年代末,我在加拿大安大略省金斯敦的女王大学(Queen’s University)商学院读本科。笔者我的初级经济学差一点不及格、参加的多数运动项目和社团也惨招淘汰后,我终于在幽默新闻报—— GoldenWords一群不合群的人中找到了归属。

Golden Words是加拿大最大的幽默周报,类似美国的“洋葱新闻”(Onion),每年发行25期,在学年期间每周三发新刊。在之后的四年内,我每周日都和一群伙伴共度时光,写出让我们捧腹大笑的文章。我们大约在中午时聚在一起,一直写到周一凌晨。我没拿到一分钱,但是创作、欢笑、作品出版的喜悦给了我成就感。

 

我非常喜欢这类工作,于是在大学的最后一个暑假,在纽约的一家喜剧写作初创公司找了份工作。我在布鲁克林的一间阁楼里和《辛普森一家》《周六夜现场》的作家们一起工作。“哇,”我记得我当时想着,“难以置信,居然有人付我钱让我做自己喜欢做的事!”

 

但这是我做过最糟糕的工作。

 

我没有创作自由,相反,我得为类似《时尚》(Cosmopolitan)的顾客“用800字描述被女朋友甩了的经验”。我不能和朋友自由地谈笑,不能和他们一起找寻创作灵感,相反,我被安排和其他人一起写作。最终,我对喜剧写作的兴趣逐渐消失了,我决定再也不要为了钱来写作。

 

在2008年,当我开始写《1000件美好的事》(1000 AwesomeThings)博客时,我说过绝不在网站上放广告。我知道广告会让我觉得这是一项工作,我担心自己会进行自我审查或者试图吸引广告商的注意。我想,不赚钱的博客意味着我会花更少的时间处理广告,花更多的时间专心写作。

 

我当时有够聪明想到这件事......但是还不足以忽略不断出现的外来刺激:浏览量、网站获奖情况、畅销排行榜。这些都是可观的、可测量的而又吸引人的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发现自己着迷于浏览量突破100万、1000万和5000万;博客编辑而成的书在畅销书榜单上停留10周、100周和200周;图书销售量突破5位数、6位数和7位数。外来的刺激从不停止,我很久才意识到我正在透支自己。我寝食难安,沉迷于找到下一个令人执着的数字。

 

我开始为这个循环感到焦虑——设定目标,达成目标,设定目标,达成目标,设定目标,达成目标——没有尽头。我开始忘记起初写博客的原因了。我非常震惊自己这么快就陷于“成就陷阱”。

 

研究显示,当我们开始重视完成任务的奖励时,我们也失去了做这项任务的内在兴趣。我们的兴趣从内心消失了,无法在脑海里找到,反而,闪耀的外在奖励便会掌握全局,成为我们欲望的新目标。

 

请记住,动力分为两类:内在动力和外在动力。内在动力是内部的——因为你想要做这件事,所以你做了。外在动力是外部的——因为你想要获得一些报偿,所以你做了这件事。

 

哈佛大学商学院教授Teresa Amabile曾经针对大学生进行了内在动力和外在动力的实验。她要求学生制作“随意做的拼贴画”,并且为它们编造故事。一部分学生被告知,这项工作有报酬;另一部分学生则没有。根据独立评委的分数,最缺乏创意的作品来自于那些被承诺了报酬的学生。Amabile说,“总的来说,他人交付的工作会比那些出于单纯兴趣的工作缺乏创意。”

 

损害质量的不仅仅是获得报酬。

 

在 Amabile的另一项研究中,布兰达斯大学和波士顿大学的72名有创造力的作家被分成了3组,每组24人,他们被要求写诗。第一组的作家被告知了许多外在原因——给老师留下深刻的印象,赚钱和进入好学校的研究生。第二组的作家得到了一连串的内在原因——享受表达自我的感觉,运用文字的乐趣。第三组作家没有被告知任何原因。同时,Amabile组织了12名诗歌评委,打乱了所有的诗歌,再让评委们给诗歌打分。显然,质量最差的诗歌来自于得知了外在原因的作家们。

 

埃里克森学院儿童发展高等研究所的前所长James Garbarino对此现象感到好奇。在实验中,他让一些六年级的女孩来照顾五年级的孩子。一些学生被告知,工作完成得好就能得到免费的电影票。发生了什么?被许诺得到免费电影票的女生们花更多的时间交流想法,更容易沮丧,比单纯帮助别人的孩子们表现要差。

 

Garbarino 的研究提出了一个问题:对不同年龄的人而言,外在动力的影响相同吗?我们是否发展成了这种模式——我们能否摆脱它?根据Felix Warneken和Michael Tomasello最近的研究,我们可能天生就如此行事。他们的研究发现,如果20个月大的婴儿在帮助他人后受到奖励,和从未收到过奖励或者社会表扬的婴儿相比,他们不太可能无偿的帮助他人。

 

我对研究结果感到惊讶,但是它们意义重大。我爱为 GoldenWords写作。这是享受、激动和真爱。随着在纽约写作赚钱,我失去了能量和动力。

 

当你出于个人原因做某事时,你会做得更多,走得更远,表现得更好。当你不觉得自己正在和他人竞争时,你只会和自己竞争。

 

例如,罗切斯特大学的 EdwardDeci进行了一项实验,要求学生们拼图。一些学生被告知在和别的学生竞争,另一些则未被告知。你大概可以猜到了结果。当其他孩子完成拼图时,被告知在竞争的学生就不再努力,认为自己已经出局了,他们没有继续拼图的理由了。不过,那些没有被告知和他人竞争的学生,即使其他人完成了拼图,他们还在继续。

 

这意味着你应该只做那些受到内在动力的工作吗?不。你应该问自己,“我会不计酬劳的做这件事吗?”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,那么你找到了值得工作的事。如果不,请你继续为酬劳继续现在的工作,同时持续扪心自问,你会单纯为了快乐而做的是哪件事。通常,如果你只是为了外在原因而工作,例如金钱,你迟早会感到倦怠。